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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神祗之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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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澤深處,黃魔、樹佬、幻狐飄飛沙洲之上,盤浮於雲煙之中,三者觀望長空,不時細論星宿變化。鳳兒在旁演練星河陣法,只見她目不旁視,滿臉沉著,全神觀注眼前晶盤,晶盤不時現出五色光芒,盤中列出九曜二十八宿,依鳳兒手勢,盤內星宿隨之飄浮異位,萬千星宿,各有光彩,映得沼澤四周七彩繽紛,曜曜生輝。
觀音環輕飄落地,樹佬看著地上圓環對幻狐道:「狐犬相類,盡撿諸般破爛回家戲耍!」
幻狐哈哈大笑,只笑得金霞飛飄,彩霧緋緋,豔麗不可方物,接口道:「養道修真,也未必定要花鎖千淚,雲浮萬愁,有趣事物,亦可修行。」
黃魔身入空寂,心慮百事,遠望白鶴逍遙,青山靄靄,沉沉發出一聲嘆息:「如此多嬌大地,不知 - - - 還能持續多久?」
樹佬道:「如此思慮,雖無不宜,可我等也不能就此愁困失志!天界最善誑言,長於瞞昧萬物,唯大智、大慈者,心思能免受幽囚。」
幻狐道:「逆天血戰,並無勝方,各族當盡力而後已,我等大可不必慮得太遠。」
黃魔道:「小菁乃人樹混胎,肩頭枷鎖不小,指迷歸覺人心之重擔,大半要落在她身上。」
樹佬道:「點醒人族,促其了悟,立意雖佳,就只怕紅塵黯黯,俗世紛紛,眾人頹然就醉,依舊執迷,不明日月何物啊!」
幻狐道:「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覩,人間聖人或許可待。」
樹佬道:「甚難!從來聖人盡是些愚癡之人,不聽亡國音,卻行作倀事。」
黃魔道:「爾來諸星異位,盤旋無律,看來天宇中心神魔之戰,定極慘烈!」
幻狐道:「當年星河會上,神、魔舌戰天宇,導致魔族憤然退出星河會,不知所為何事?」
黃魔道:「神魔本是一家,俱是神祇,只因族中長老精英,犯險捨棄形體、元神,只憑一絲意念,翻越天宇盡頭,相探虛無之境,百億年未歸,留守神祇中,偽神一方認為犯險諸神必已滅亡,魔族卻認為應該再等。」
幻狐道:「如此怎會因而開戰?」
黃魔道:「只憑意念翻越天宇盡頭,留下眾長老精英之元神,全鎖於天宇中心法器之內,偽神邪念一起,想取法器內元神以為己用,魔方認為不妥,主張應留給眾長老精英一線生機。」
幻狐道:「不知如今法器是否無恙?」
黃魔道:「看中心星際風雲四起,雙方應尚在僵持!七千萬年前,魔族佈萬星大陣,我奉命守此邊陲,以斷偽神補給,偽神曾緊追至此,因此而有上古一戰。」
樹佬道:「七千萬年前上古之戰,導致大地重開混沌,至今生機並未全復,不知吾等這次可能脫得此厄?」
幻狐道:「偽神心思詭譎,手段梟狠,專擅欺藐萬物,上古一戰,仗其神通,猖獗此處大地,眾生於他無異疥癬蟲蟻!只是萬物俱圖性命,此番再戰,任他千里揚鞭 ,駕電光移形換位;馭石火掀天揭地,大地各族仍不會坐以待亡!」
樹佬道:「智者不偏安邊陲,數千萬年來,吾等夙興夜寐,修養苦練,正是萬載勤修以待風雲!偽神若敢陟險大地,舉兵凡塵,宇內各族也並非無計可施。」
幻狐道:「所可惜者,妖族智計殊絕,屢出賢士,奈何竟然畏戰。」
黃魔道:「上古大戰,妖族袖手,安逸求生,至今猶有愧容,近日妖王糾合四方妖裔,正為此事酌議。」
樹佬道:「妖族不可恃,吾等仍須按前議,魔族在長空敵住偽神先鋒,血圖門併鬼族合力擋住冥王自地底出擊,狐族率各獸族死守雲夢澤,務保法器安然,屆時樹族將籠罩寰宇大地,居間接應。」
黃魔道:「偽神玄光可裂山倒海,彩霞能九轉造化,甚難抉盡其秘,我等各族連環進退,還須井井有條 - - -可惜 - - -」
幻狐道:「黃魔莫非 - - - 思憶起龍族?」
黃魔道:「摯友已渺,上古一戰,大地龍族,悉數而滅,龍王死前,瞑目無怨,各族在其靈前哀悼之音,不勝悽慘!」
樹佬道:「龍族滅而無怨,乃因白雲清風無價,樹族誓繼龍族之志,捍衛大地,只要樹族仍在,大地不會就此低頭,就是剩水殘山,也會再現生機!」
幻狐道:「有一說,上古之役乃鬼族中途參戰,大地或許因而脫厄。」
黃魔道:「當年大戰既啟,鬼族終於領悟,偽神犯險至此,牧馬邊陲,秋收大地,並無任何族裔得免此禍,因而憤然參戰。」
幻狐道:「偽神盜取眾族元神,充盈己身,可悲者修道之士亟欲飛昇成仙,豈知此舉正是飛奔虎口、為人作嫁,只攢得神形俱滅、萬般皆空,枉自修道千載,一夕俱成飛灰!」
樹佬道:「萬物愚昧不醒,為虎作倀者,當以人族為最,其中峨嵋群癡,更是偽神眼中之瑤池仙果、美饌佳餚。」
幻狐道:「偽神萬里祭旗,馳煙凡塵,法器補給是其一大隱憂,但大地之上,若再得修真之士之飛昇元神相助,為惡必大,此事殊為可慮。」
樹佬道:「吾等何不先行一著,殲滅峨嵋,拿盡散仙,以免後患?」
黃魔道:「殺無知之輩,與荼毒眾生無異,小菁明早起程,此行正是前往各名山洞府,先行曉諭人間癡士,且擇點佈陣,以備戰事一啟,適時阻住修真之士飛昇,防止元神被盜。」
幻狐道:「此行登山涉水,只是山川險,人心更險,小菁周旋紅塵,難保不被迷惑。」
黃魔道:「小菁半人半樹,人心雖險,但如我等棄捨人族,於她不公,我已囑咐她,人間忒多陰險無謀之輩,言談須得有十分耐心,一切審機而行,凡事皆可自行定奪。」
樹佬道:「偽神乃神祇叛徒,神祗都有叛徒,何況他物,故吾等仍須謹慎,小心大地妖族動向。」
幻狐道:「從來叛將,人族居多,若小菁畏戰,叛向偽神,卻又如何?」
黃魔無語,樹佬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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