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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急救繃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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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一個「獵人」，是某些具有冒險精神的人的目標。少數擁有特殊能力的族群在這裡找到了他們獨力謀生的方式，而且是合法的謀生方式，這讓來自西方世界的獵人組織甫進入東方就受到了相當熱烈的回響，甚至得到了幾個國家官方的認可。
大環境的魔物出現也加速了「獵人」進入東方的腳步，讓百姓們在翹首期待政府解決他們生活環境附近出沒魔物的時候有了新的選擇，高昂的報酬也讓東方傳統的玄學與武術宗派趨之若鶩，在許多人了解並考慮成為一個獵人的時候，也有許多來自古老宗派的聲音傳到了暗夜，他們希望暗夜能出面，讓東方人有屬於東方人的驕傲。
獵人組織的作為在東方並不是空前的，數百年以來，暗夜就有類似的任務發佈系統，只是針對的範圍相當小，甚至在許多人眼中，暗夜的存在只是一項傳說，因為只有極少數知道該如何委託，以及如何接受暗夜的委託。
在酒吧辦公室的李郎就是一個知道暗夜存在的人，也是暗夜登記在案的任務執行人之一，一個二階身分持有者。
看著層層加密後的暗夜網站新內容，三十三歲的李郎有著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暗夜過去給他的印象是一個古老嚴密的組織，連代號都是「甲乙丙丁」之類的天干地支組成。
這個網站去年成立時還讓他笑了好久，因為除了保密嚴格以外，網站內容可以說是毫無新意，連介紹都是生僻的古言文，讓他每回接任務都得費好大一番功夫研究，甚至請專人解讀。
現在新的暗夜網站保密程度依然嚴謹，但是內容全然不同，顯然經過了非常專業的設計，許多細節都能見到網頁編寫者的用心。
走馬看花的看了幾個部分以後，李郎連結進入了從未聽過的「密境專區」，專區裡只有一個奇怪的「暗夜玫瑰戰隊」名字，名字後面的「產品目錄」則是一個同樣奇怪的「初級繃帶」。
「『初級繃帶』，每卷售價白銀一兩，對各種開放性傷口具有強制止血效果，根據測試，三秒內即可將多數開放性傷口止血，有效時間一天。」
李郎皺眉點了說明後方的示範影片，播放程式打開之後，他眨了眨眼睛，因為畫面上是一頭小豬，一頭被綁住四肢，肥肚皮朝上的普通小豬。
在李郎還疑惑著的時候，一把利刃從畫面右邊往豬肚子捅去，在難聽的淒厲豬叫聲音裡，捅進豬肚子的刀還殘忍地往旁邊拉開，鮮血溢出，甚至還能看到被切開的粉白色腸子。
畫面血腥，不過對李郎來說沒什麼特別，別說是豬了，就是人他也曾經這麼做過。
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女子在豬旁蹲了下來，動作俐落地把一卷布條纏上了小豬肚子，從肚子到背部來回幾圈，固定了以後，小豬的哀號聲音慢慢減輕，不但血不流了，在幾個人將小豬放開之後，小豬撲騰了幾下，竟然站了起來，就像沒挨過那刀一般。
「根據我們送交數個私人研究院的報告，『初級繃帶』除了具有強效止血鎮痛效果以外，還可以將傷勢穩固，也就是說，只要繃帶還有效，無論什麼傷勢都一樣，具有非常優秀的急救效果。」
旁白說明讓李郎睜大眼睛，這段話很簡單，卻也很驚人。他有幾次任務中受傷的經驗，哪怕是小傷也有可能影響任務進行，甚至導致生命危險，不只是失血對人體的影響，傷處疼痛才是最難面對的大敵，很多時候身體的本能不是光靠意志力跟止痛藥就能隨便無視的。
「這得買！」李郎連忙點擊「訂購」連結，他對暗夜還算了解，至少暗夜在他接觸到的方面都非常講究誠信，而且價格只是「一兩白銀」，他的任務功勳累積有十七兩，雖然來之不易，可是如果能有影片說明的效果，那麼這會是非常值得的一筆交易。
「庫存四一九……四百一十四……買十個好了。」輸入完數量後，李郎看了螢幕下方自己擁有的「財產」一眼，然後把游標轉向「任務接受區」，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接新任務了，如果「初級繃帶」真有那麼好用，他得多買一些起來放著。
「任務專區」發佈的任務非常多，比李郎之前看過的每一次加起來都還要多，而且任務內容給他很熟悉的感覺……就像他剛加入不久的獵人網站任務。
「看樣子是掐起來了，這有點意思。」喃喃自語著，李郎看到任務發佈欄上邊有著一行顯眼紅色註記。
「即時起所有任務發佈與獎勵保留同獵人組織合作的可能。」
想了想，李郎回到了先前購買「初級繃帶」的網頁，看到已經剩下「三百一十七」庫存單位的「初級繃帶」，連忙將自己剩下的任務功勳都兌換了，確認訂購成功後，才鬆了口氣。
他看到那一行紅色註記時，想起的是幾乎全然公開的獵人組織，相對暗夜的神祕，獵人的成員可以說是多不勝數，甚至已經出現了最高階級的獵人，而兩者間的任務獎勵如果能流通，那麼這剛發現的「初級繃帶」會是非常搶手的物資，不說有視訊為證，暗夜的信譽對知道它的人來說還是非常可靠的。
懷著相當的疑惑，李郎離開暗夜網站，連結到了獵人網站，搜索了一番之後，找到了他想知道的那部分。
獵人的功勳計算單位與暗夜比例暫時為一百比一──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他找到了沒有影片說明的「初級繃帶」，需要一百個功勳值，而普通一件任務給的功勳大概只有幾十而已。
「也就是說，我在暗夜做一件任務可以拿到的報酬比獵人高出幾倍？」想了想，李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在他看來獵人很吃虧，因為雙方的任務難度分別上其實差不多，可是，兩者最大的不同在於執行任務的成員與組織性質，要不是他具有傳統武術宗派傳人的特殊身分，他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暗夜這樣的存在。
「時間就是金錢呢……」李郎有種預感，這樣的機會不多了，在兩個組織正式合作之前，在暗夜「掛號」的人有很大的優勢，尤其在可能出現更多類似「初級繃帶」這種東西的時候。
回到暗夜網站看任務，李郎接到了同門師弟的電話，「一起出任務？好啊！」他沒有懷疑平常大家都是單幹，怎麼這時師弟會找他，因為他也有同樣的想法，「問問你二師兄看看，我們三個乾脆一起得了。」
暗夜門主表面上是賈欣，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美婦，但是，實際上真正掌管暗夜的卻是不老族，以藍斯蒂為首的十二個人。
正午時分，離開暗夜總部來到附近都市街上的藍斯蒂有些不高興地站在一處廣大的公園入口，烈日下，她嬌嫩的臉龐染上了一層紅暈，穿著時下年輕女孩常穿的花色Ｔ恤跟牛仔褲，外表稚嫩的她看起來就跟普通十多歲少女沒有兩樣，美貌與青春讓她吸引許多路人的目光，也疑惑著這女孩怎麼不怕太陽晒傷她白皙的肌膚。
一部黃色計程車在少女前方街道旁停下，打開車門走下的是一個極為美艷的高挑年輕女子，露著半腹部的短袖上衣，性感的超短迷你裙與高跟鞋將她美好的身體曲線毫不保留地展現出來，取代少女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這麼多年不見，妳還是個喜歡曬太陽的死變態。」藍斯蒂抬頭瞪了女子一眼，轉身走向公園內，許多許多年了，她一直都想不通，怎麼會有喜歡曬太陽的吸血鬼。
「妳不覺得這種溫熱很舒服嗎？」女子毫不介意藍斯蒂的語氣跟表情，快步跟上她，親暱地把左手搭在藍斯蒂肩上，「有主上的消息了吧？」
不老族與聖血族關係雖然緊張，但是過去在一起時她們就是這樣相處，從很不習慣到後來的坦然，為的都是那一個人，那一個不希望看到底下的人成天勾心鬥角的人。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藍斯蒂早就知道聖血族領袖之一的蘭麗．翠絲親自來找她的原因了，在大環境變化，連帶許多密境陸續出現之後，過去魔尊的手下都有同樣的疑問，「還是魔僕族接的主上，雖然我這邊也掌握了主上大概的行蹤，但是魔僕族傳達的意思是主上並不想出手，要我們自己好自為之。」
「不可能！」蘭麗．翠絲很果斷地否決了她說的話，但是看到藍斯蒂的鄙夷表情時，忍不住問道：「妳說的是真的？」
「真的。」藍斯蒂也很不開心，誰都沒想到千年等待之後會是這樣的結果，「雖然主上沒有親自對我這樣說，不過，我很肯定這的確是主上的意思……這其中應該有我們不了解的部分，但是妳知道的，魔僕族那邊根本不會對我們說些什麼。」
「那些死藍皮還是一樣招人恨！」咒罵了句，蘭麗．翠絲拉著藍斯蒂坐到旁邊的休息椅上，絲毫不在意烈日下鐵椅的燙人溫度，「那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不就這樣囉？」斜睨著蘭麗．翠絲，藍斯蒂幸災樂禍的說道：「我這還好，幾百年都一樣過，主上對我們不老也沒什麼意見。不過妳問題可大了，有的妳樂乎了。」
「不就弄幾個族地嗎？這有什麼？」
「哈！」藍斯蒂笑著起身，轉到蘭麗．翠絲面前正對她，「這回妳做的可不漂亮，主上有個心上人可是被你們聖血族當著他面前弄死的，雖然只是幾個低階的傢伙，但是這一件事主上非常非常的介意，還不說……嘿，總之主上不出面就算了，要是主上出面，三族大概就剩下兩族了。」
「就憑妳？」蘭麗．翠絲只是輕蔑地看著藍斯蒂，至於她說的話，蘭麗．翠絲沒有追究的心思。
聖血族一直以來就跟心慈手軟完全扯不上關係，光這個月來死在聖血族手上的人數沒有八千也有一萬，她哪知道是誰幹了這件事，而且以魔尊的能力，真要是這樣的話，沒有理由容忍到現在才對。
「當然不只我，別忘了妳也把魔僕得罪了，只要魔僕那邊哀求兩句，我這順便推一下，還怕收不回妳那牌子？」藍斯蒂說得很得意，認識太久了，她們都知道對方真正的弱點在哪，雖然兩人都是一族之尊，可以說是一方豪強，但是她們真正在乎的卻是魔尊底下三族的地位，尤其是千年前那位魔尊，非友即敵的強勢作風，留給她們的積威不是輕易就能消除的。
類人種族並不只有他們兩族，只是多數都還沒有真正出現在世人眼前。
蘭麗．翠絲臉色逐漸轉白，原本白皙中帶著的紅潤消失了，兩眼直盯著藍斯蒂，交握在大腿上的雙手忍不住顫抖著。
「現在知道怕了？我知道妳笨，沒想到妳會笨到挑魔僕族下嘴，還是妳親自動手的，這回看妳怎麼收拾。」藍斯蒂坐回位置，哼起小歌，張望著周圍的景色。
「主上……有說什麼嗎？」原本以為藍斯蒂只是恫嚇，但是對「女武刀神」的所作所為只有蘭麗．翠絲自己一個人知道，對「女武刀神」的突然隱退，她原本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猜想著對方的心理煎熬，等著對方出現在聖血族裡，可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以過去魔尊對魔僕族的偏愛，這個惡作劇很可能毀了她甚至是整個聖血族。
雖然現在佔領庫葉魯族的也叫做聖血族，可是在蘭麗．翠絲跟藍斯蒂眼裡，真正的聖血族指的是上古血族，對傳承非常慎重，至今不過幾個人的真正純種血族。
「沒……」藍斯蒂嘆息了聲，這些天她們幾乎全天候都有人偷聽著「三號樓」的對話，可越是這樣，她們越是感覺新魔尊對她們的無所謂態度，甚至連一向視為心腹的魔僕族都沒有過去的器重，除了那兩個陪伴著魔尊的人以外，「是沒說什麼，不過就是這樣才讓人奇怪。」
「嗯……」蘭麗．翠絲忐忑的小聲問道：「我能不能見見主上？妳不會真想看我們滅族吧？」
藍斯蒂搖頭，「我雖然知道主上在哪，但是沒有主上允許，我也不敢過去見他，甚至不敢讓他知道我這裡的情況。要是妳堅持，我可以給妳魔僕族的聯絡方式，妳可以讓他們問問，至於結果……」
都是族長，蘭麗．翠絲明白藍斯蒂的顧忌，要是把雙方的立場互換，她不敢保證自己會這麼友善，「妳覺得魔僕那邊能幫我嗎？」
「難，很難，就算魔僕族轉達了，我可以打包票主上不會聽妳解釋。其實妳應該慶幸，主上目前還不打算出世，要不然也許我們第一個動手的對象就是你們了……或者說妳。」藍斯蒂很清楚左安娜對聖血族的仇視，也很清楚季常身為亞魁時候的遭遇，根據負責密境的人員回報，季常甚至想通過密境職業的特殊能力復活被聖血族殺害的女人，怎麼會這麼容易原諒她？
蘭麗．翠絲只能點頭，她很清楚過去魔尊的作風，在對外之前，會先一步把對內所有環節都處理好，而且是非常直接的處理，「幫我這個忙，給我主上的消息，我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犧牲了我整個族人。」
看著臉色凝重的蘭麗．翠絲一會兒，藍斯蒂從口袋裡拿出行動電話，按下了那個代號「主上」，她從沒撥過的號碼，「是古小姐嗎？我是不老族族長藍斯蒂，方便幫我轉給主上嗎？」
聽著對面女聲的話，藍斯蒂跟著說道：「是這樣的，我現在跟聖血族族長蘭麗．翠絲在一起，她說跟你們魔僕族有些誤會……還有，先前可能是底下的半血族誤傷了主上身邊的人，想跟主上解釋一下，看主上能不能給她個機會。」
聽了對方的回覆，謝過了之後，藍斯蒂才轉向有些焦急的蘭麗．翠絲，「主上剛吃過飯午睡去了，聖妃答應幫妳請示，請示之後會給我電話。」
「謝謝。」蘭麗．翠絲伸手握著藍斯蒂的手，她知道對方這麼做的風險，「真的謝謝……」
「嗯……」
「誰打來的？」左安娜抱著個大旅行箱來到客廳，正好看見古碧迦掛上行動電話，而且是季常的電話。
「不老族族長。」看左安娜似乎不在意地把大旅行箱放在地上，然後開始擺弄旅行箱裡的密境裝備，古碧迦跟著說道：「她說聖血族族長想見阿常，因為跟我們有些誤會。」
左安娜拿著那一對季常專用的金色頭飾，微揚地嘴角拉了下來，「聖血族？」
「嗯，過去三族那個聖血族，族長，好像叫蘭麗．翠絲的樣子。」古碧迦知道這個名字對左安娜的意義，以前左安娜就很厲害，但還是在一個普通人範圍，然而，現在的左安娜身兼魔僕與聖血兩族的特殊體質，還很努力地學習著從暗夜拿到的武術秘笈，就她所知，為的就是找回慘敗在蘭麗．翠絲手下的場子。
左安娜的進步非常明顯，光看速度的話，現在的她一個人就能在十分鐘時間裡打通整個杜安堡。
「是她啊……」左安娜低頭繼續整理裝備，下午要前往新的密境，據說難度比杜安堡高很多。
「嗯……」古碧迦留意著左安娜的反應，看她明顯低落了些的情緒，有些為難的說道：「這件事族長跟我提過……」
古碧迦還在想怎麼勸她，左安娜已經開口說道：「我知道，在知道有我們這三族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要想找回場子很難，不說她是聖血族族長，跟我們族裡多少有些淵源，面對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我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轉頭看了眼寢室方向，左安娜知道只要自己開口，季常並不見得就不會幫自己向對方要個說法，可是那又能如何？他們都清楚現在的社會不比以往，不說季常沒有爭霸天下的野心，即使有，要付諸行動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轉世魔尊為的就只是建立一個新王朝嗎？
這是左安娜一直以來的疑問，至於她自己跟蘭麗．翠絲的恩仇，在擁有現在的生活之後，似乎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只要她不再來惹我，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左安娜做出了結論，對她來說，現在的身體狀況沒什麼不好，很有活力、很健康，有吸血鬼的能力，但是沒有任何吸血鬼帶來的負面影響，「妳也去嗎？曾姊她們該來了吧？」
「我會去。」古碧迦看了下手錶，再一個小時就是出發的時間了，只要族裡的幾個人能來幫忙照顧柔寧，她會跟著去看看新的密境。
沒有強大的武力並不代表古碧迦對密境沒有興趣，現在她也像年聖芽一樣學了許多的後勤技能，那些對她來說很有意思。
再者，魔尊身邊的聖妃也從來就沒有過「花瓶」，雖然她是魔僕族記載裡第一個為魔尊產下孩子的魔僕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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