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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發魔一樣在門外的草坪跑過來跑過去,來來回回到處看。兩個西裝警告的語氣告訴我,剛才他們聽到聲音才發現這門關了白瑾說這是他爺爺的字跡,看了之後這個女人驚呼一聲,立刻轉身出了門,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拿著一個金屬牌子。
二叔看也沒看白瑾拿的牌子,反而在我耳邊小聲地說了句:等會他會起來,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把門抵住,千萬別打開這道門。
我心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起來?難道說的是白老頭?
這金屬牌子非常奇怪,看上去就像人帶的保佑牌牌一類的,白瑾用這玩意對著屋裡半晌道:沒反應呀,要是有鬼,為什麼我這供牌發現不了?
我也搞不清如果真的有鬼,她這供牌會做出什麼反應,難道像電視裡面演的?從那些銅牌牌或者銀牌牌裡冒出血?
躺在病床上的白老頭突然渾身開始抖動,醫療儀器響了,外面的醫生要衝進來。
原來這屋裡裝著警報器,我問二叔該怎麼辦?二叔罵我,你趕快把門抵住啊,千萬別開這道門,外面的醫生和護士已經開始拼命的撞門。
門外在大喊,要是再不開門,出了事兒你們付不起這個責任。
外面還有人在喊白瑾的名字,但白瑾早已經臉色慘白,六神無主。
白老頭的身子顫動到了極致,飄在床上,只有兩個腳跟還接觸這床。白瑾一臉慘白,從身上拿出兩片葉子,準備抹在自己眼睛上往病床上看。
二叔突然開口道:他是你太爺爺,你要還顧著這份親情,我勸你最好不要看。
白瑾似乎想到了什麼,震驚的看著二叔。
:胡二爺,我太爺爺他?
接下來我便看到,一個跟白老頭一模一樣的影子從病床上走了下來。
我趕緊閉上了嘴巴。白瑾的葉子還在手裡,根本不知道他太爺爺的影子已經下了床。慢慢的穿過牆壁,走到外面去了。
屋子里安靜下來,白老頭的身子也嘭地一聲躺回了病床,事情似乎就這麼過去了。白瑾這個女人卻突然拉住我,問我剛才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會瞬間顯得那麼害怕?
這女的把我掐得痛,我支支吾吾地不肯說,索性把心一橫,我擺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要問你就去問你旁邊抽煙了。
:胡正,我知道你能看到。我……我不敢看,你告訴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二叔沒管白瑾,全程當這個女的不存在,對我說道:這門現在還不能出,我們今天是來送他最後一程,小正,等會不管你看到什麼。你就站在這個角落裡,千萬不要動。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突然,我聽到門外響起淒慘的喊叫聲。我和白瑾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二叔嘴角露出陰笑,只是重複了一句,外面的發生的事兒,是你們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的。
過了半響,外面的聲音停了下來。二叔讓我們站在原地,他伸手把這道門打開。富麗堂皇的大廳出現在眼前,但此時已經是另外一番模樣。
滿屋子的血跡,兩三個人躺在樓下大廳中,死的樣子慘不忍睹。
最恐怖的是,在樓道的扶欄上還掛著一個人。
這些人是怎麼死了?大廳內包括之前的中年夫婦全都哭作一團,喊叫著白瑾的名字,白瑾也傻了眼。
我背心冰涼,問二叔這是怎麼了?二叔笑了笑說道:你知道他們地下室藏著什麼?
這家人的地下室?
二叔讓我看著大廳的一個角落,我才發現那角落裡,居然躺著一個人,只是這人非常地奇怪,渾身是血不說,衣服呈現出破爛的灰色。
而大廳所有的人,全都驚懼的看著這具灰色破爛的屍首。
是這具屍首造成了眼前的場景?
:白家叫龍門道,又稱養屍道。雖然沒落了,但能沒有點拿得出手的東西?剛才死去的白老爺子,趁著最後一口氣,用趕屍的法子。做了一些事情。
我發現一旁的白瑾怔住了,難道二叔說的都是真的?但這些死人又是怎麼回事?
二叔讓我站在原地千萬別動。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什麼聲音,原來是我們這間屋子裡,莫名其妙地多了幾個影子。
我們待在門口,二叔悄悄地對我說,今晚一進門他邊發現,這間屋裡有幾個人身上的魂魄有問題。
這是什麼意思?
二叔繼續念道:人有三魂,即使身體再弱的人陽氣也會非常地勝,因為人是活的。但有些東西,即使你用鬼眼也看不出來,同樣是魂兒在身子上,有人身擋著,其實早就是死人了。
連同白老頭在內,這屋裡一共藏了八個,只不過現在都被他弄死了。
八個?難道二叔說的是外面的那些屍體?我發現這些屍體中出了穿西裝的,甚至還有兩個護士。
二叔沒有說錯,因為我真的在白老頭的病床邊看到了八個人影子,穿著和外面那些死人一樣的衣服。雖然身上保持著死時的慘不忍睹,但這些人的臉卻永遠是一副表情,那就是張著嘴像是在笑。而且這些影子的身上還泛著黑色。
我心想白老頭突然從植物人活過來,難道就是這些玩意在作怪?
我不敢去看這些東西,甚至二叔也拉著我讓我別動。這些人影慢慢走出屋外,白老頭的影子跟在他們後門。
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這些人影像是聞到了什麼。突然好幾個停下了步子,轉過頭來往我們的角落看。
它們僵硬的表情讓我背上的毛都立了起來。
我沒想到的是,二叔把我往角落後側一拉,擋在了我的前面。這些身著護士裝和西裝的奇怪人影,他們的臉長得跟外面死掉的身子根本不一樣。
二叔看著它們,它們也看著二叔,最終搖搖頭,給我的感覺是這個影子似乎再也不能留在這兒了。在身後白老頭的驅趕之下走出門口,出了大廳的大門,消失不見。
我非常注意白老頭的魂魄,他驅趕著這些影子,在出門的最後一刻,停了停步子,蒼老的身子回過頭看。這一瞬間,這個被我稱作魂魄的老人,眼神中居然帶著不捨,最後是看向了樓上白瑾的方向,然後消失了。
白老頭消失的時候,我猛嚇了一跳。
因為我發現白老頭的影子,居然也開始變黑,看上去就跟之前那幾個玩意沒什麼區別。
一旁的二叔嘆了口氣道:他的人氣兒沒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二叔卻要下樓:小正,以後就靠你自己了,我跟上去看看他們究竟去什麼地方。可能那地方非常地遠,我可能回不來了,告訴大皮他們,就說我走了,叫他們勿念。
這是什麼意思?二叔的動作非常地快,我發現樓下大廳的大門外居然是一片漆黑的顏色。而且自從白老頭和那幾個影子消失之後,這扇別墅的大門在慢慢地自動關上。
即使是晚上,為什麼我站在裡面看不到樓外的場景?
我想要追到樓下,剛跑了一半,那扇大門關上的最後一刻,二叔已經走了出去。
:叔?
剛才門外的一片漆黑讓我心裡害怕,不顧一切的大叫著衝過去,走到大門前。我有些害怕的再次打開,外面是一片路燈和草坪,門外還停著幾輛豪車,前後不過十秒鐘。哪裡還看得到二叔和白老頭那幾個影子的身影?
二叔一個活人,就像是突然消失在了這大門外一般。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外面空曠的夜色,心裡已經難受得要死。我問門外兩個穿西裝站崗的,剛才看到人走出來沒?
似乎是因為別墅裡發生的事兒,這兩人臉色有些驚恐,戒備的問:你小子老實點,這兒可不是你發瘋的地方,手機交出來,事情沒查清楚,誰也別想離開。
,接著就看到我開門走出來,出門的就只有我一個,沒有別的人。
我麻木地回到樓上,白瑾已經趴在病床前痛苦,一旁的中年夫婦也一副悲戚的神色。白老頭已經斷氣了,幾個西裝正許諾好處,讓剩下的醫生護士封口,但這幾個人一臉驚懼被限制著人身自由。
兩個西裝走過來把我一架,就要拉到一旁小屋子裡去。
我沉默不言,心裡只想著外面的那道大門。
難道二叔今晚過來,就是為了在那道門外變得漆黑無比的時候走出去?什麼叫送白老頭一程,他現在人沒了,這不只是送一程了,連他自己都跟了去。
來的時候我醒了酒,他一直吞吞吐吐的言語閃躲,在館子的時候更是敞開了地喝白酒,二叔酒桌上豪情奔放的情景浮現在我面前,我眼睛被檯燈罩給按著,只恨自己怎麼就沒看出不對勁來。
一個小時後,白瑾紅腫著眼睛進了這個雜物間,說是雜物間,光裝修就比我們家豪華十倍。白瑾示意兩個西裝出去,誰知兩人動也沒動。
:小姐,先生交待了,今晚的事兒不能說出去,所以在場的人也。
後面的話他沒說,白瑾看了這兩人一眼,用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幾個年齡大點的西裝男子撞門而入,
:真的在這裡面?
二話不說,其中一個伸手就把看著我的兩個人給打翻了,把他們身上的東西摸出來一丟,我這才發現,這兩人身上居然帶著傢伙。
被打的人叫喚:德叔,你做什麼?
這叫德叔的和另外兩個年紀大的居然一臉狠色的盯著二人:給我滾?
中年夫婦追了進來,中年人問這個德叔:白德,怎麼回事?
接著順便看了我一眼,他的臉色有些嗔怒:這人怎麼還在這兒?叫你們封的口呢?
這個德叔我認得,就是之前二叔在樓梯口照打火機,一回頭他和另外幾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絲毫不敢動作的人。也是我們到這裡的時候,跟白瑾走的最近的幾個長輩模樣的人。
德叔幾乎是咆哮了:今兒晚上你知道我們家裡來了什麼?那些死的人你去看看,身上連屍斑都有了,太老爺這次中邪,就是跟這些東西進了門有關係,有些事兒雖然看不明白,但今晚上的事兒我多少能活猜到點。就跟我說的八九不離十。
中年夫婦的臉色變了,德叔和幾個年紀大的還在罵:封口?你們這些缺德貨,再做缺德事,說不定哪天這宅子外面就能被布下風水眼子,命都活不成,到時候被封口的就是我們姓白的人。我看你是沒死過,不知道這世上有比死更慘的下場。
這些人出去了,那個德叔走的時候,跟白瑾交待了幾句。
白瑾問:你二叔走了?剛才的事兒不好意思。
我低著頭,我顯得無精打采,口皮都發白了,說實話,這些人帶我進來的時候,我一點也沒有害怕,滿腦子都是別的,我從兜里掏出一個可樂瓶子,就那麼死死的捏著。
我笑了,神經都有些失常,
:呵呵,他走出去不見了,就那麼不見了。
白瑾問我你沒事吧,胡說些什麼?
我突然瞪著眼睛,像是一頭髮怒的豹子,就死死地看著外面:老子跟你沒完,沒完。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對誰說,只是白瑾卻奇怪地突然害怕了,她顫抖著聲音問我:你,不會是要跟我們家沒完?
我這副表情似乎讓她真的怕了。
到了外面,她才從我口中隱約地聽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一次,白瑾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白老頭的身子被抬到了大廳中間,就這麼一會兒,狼藉的屍體已經被收拾得干乾淨淨。
一群跪在白老頭的面前,低著頭哭泣。
白瑾似乎並不忌諱我跟著他,我是看著幾個西裝把大廳角落的那具屍體抬起來的,幾個大漢抬這麼一個玩意,似乎都非常地吃力。
這具屍體出了穿著破爛,渾身灰塵之外沒什麼特別,除了雙眼緊閉,就跟正常的死人沒什麼區別。但幾個年紀大的白家人抬著它都是小心翼翼。
我跟著到了地下室,見到了我不敢相信的一幕。
大宅的地下室居然放著一口鎏金棺材,幾人小心翼翼地把這具屍體放在棺材裡。我看著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麼邪物,白瑾告訴我,這人其實才死了幾十年,是他太爺爺的爹。一直被存在這兒,現在他們白家,也就留著這麼一具屍體了。
白家叫做什麼龍門道,又稱趕屍道。
白家?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趕屍存在,就是這麼一具屍體,從地下室裡跑出來,在大廳裡弄的斷肢齊飛?
說是地下室,做的跟冰室差不多,誰家要有這麼一處死人地方在腳底下,任誰都睡不著,更讓我吃驚的是,白瑾說這屍體和地下室,除了他太爺爺和這幾個叔爺之外,就連他她父母都不知道。
又是那個德叔開口了,居然一點也不介意我跟著進來,
:這具行屍,死後一直沒動過,是我們這兒鎮宅子的門神了。剛才出去大開殺戒,除了太老爺子臨死前,誰驅使得動它?那幾個邪物跟活人沒區別,太老爺子臥病在床,也要做這件事,他要是死了都還我們家裡一個乾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嘆了口氣:以後,怕是沒人驅使得動它了。
我沒有親眼看見,估計沒看見的人都想像不到這玩意“開殺戒”是什麼樣子。
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這具屍體突然動了,幾個年紀大的全都嚇的夠嗆,先不說這個地下室鬼氣森森,就躺著這麼一具玩意。而且這東西要是再起來,可是不認人的呀。
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在所有人的擔驚受怕中。這屍體居然只是伸出了一隻手,那還帶著血的手直直地居然指著我。
不,應該說是指著我褲子一個口袋的位置。
這是什麼意思?其他人哪裡還有心思管,逃跑一樣地離開了這個地下室。只有我,在走上樓梯的最後一刻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因為想再次回頭看這具屍體一眼。卻發現它的眉心多了點什麼東西,因為距離遠看不清楚,那似乎是一粒米。
回到大廳,我腦海中全是那屍體眉心嵌著的粒米的場景。
趁著人們都在佈置靈堂的時候,我問眼睛一直紅腫的白瑾,問她聽沒聽過趕屍具體要些什麼條件?
白瑾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她只是告訴我。這種法子現在早沒有了,以前在家裡似乎就是死了的白老頭,也就是他太爺爺才知道。
她說,以後怕是沒人會趕屍了,就連她都差點以為這些只是以前流傳下來的迷信。她太爺爺只是跟她提過,如果要趕屍,必須得齋戒三天,祭告祖先,這可是非常鄭重的事情。而且他太爺爺即使在的時候,全是這麼說的。
我呆住了,什麼將死之人最後一口氣,驅趕屍體殺掉家中邪物。
難道全他娘的都是假的?弄這一手的不是這個白老頭,相反,我雖然不知道那一粒米的作用,但我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誰會讓一個屍體在自己殺人,更別說那個老頭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
只有一個解釋,趕屍殺人的,不是白老頭,而是當時的二叔。
到了大門口,白瑾問我,你這口袋裡裝的是什麼?
難道她也注意到了?上來的路上我已經摸了個遍,這個口袋只有我的手機。
我剛把手機拿出來,白瑾接過去左看右看。她問我剛才拿這個手機做過什麼?剛剛二叔不見了,我連續打了好幾個他的電話,但根本打不通。
白瑾似乎從這個手機上發現了什麼。
她突然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用兩個電話相互比較著。白瑾的動作非常奇怪,過了一會兒她啊了一聲,差點把手機丟在地上。
:胡正,你知道當初我那個手機裡那些畫面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麼?
白瑾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似乎是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
叮鈴一聲,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空白號碼的短信。白瑾看著這條消息,居然有些不敢點開。她用一種恐懼到甚至有些尖銳的聲音問我。
:胡正,你告訴我,你二叔到底去了哪兒?這是他發來的消息。我不敢打開看。
二叔發來的消息?
我搶過手機,這個消息居然是一段簡短的視頻。看了裡面的內容,我只覺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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